华人地区的东正教会及其网上汉语资料库*

戴桂菊（北京外国语大学俄语学院教授）

在基督教的三大主要分支（天主教、东正教和新教）中，东正教的人数相对较少，全世界共有两亿多东正教徒。与天主教不同，东正教实行多中心的管理体制。东正教世界共由十五个自主的地方东正教会组成，它们分别是：君士坦丁堡东正教会、亚历山大里阿东正教会、安提阿东正教会、耶路撒冷东正教会、俄罗斯东正教会、格鲁吉亚东正教会、塞尔维亚东正教会、罗马尼亚东正教会、保加利亚东正教会、塞浦路斯东正教会、埃拉多斯（希腊）东正教会、阿尔巴尼亚东正教会、波兰东正教会、捷克斯洛伐克东正教会和美国东正教会。各地方东正教会在华人界建立的教区主要分布在中国大陆、香港和台湾地区。

中国大陆的东正教会是由俄国传教士团建立和发展起来的。自1685年至1956年间，在中国大陆，东正教会一直属于俄罗斯东正教会莫斯科牧首区管辖。1956年，随着俄罗斯东正会第二十届传教士团的撤离，北京东正教总会改名为“中华东正教会”。目前，中华东正教会的教徒主要集中在黑龙江、内蒙和新疆等地，总人数约有15000人。在东正教徒生活的地区建有东正教教堂，但没有神职人员主持宗教圣事。中华东正教会没有建立网站。

在香港，建立东正教区的地方东正教会共有三个。一个是在各地方东正教会中居首位的普世宗主教会，即君士坦丁堡东正教会（牧首区总部设在希腊）。1996年11月，君士坦丁堡东正教会正式在香港注册并建立了自己的教区，名为“香港及东南亚正教区”[1]，简称“香港正教会”，它是一个属于君士坦丁堡牧首区的都主教区。该教会设有网站，但网站上没设中文栏目。成立之初，香港正教会在本地只有10多名教友。如今，已经发展到200个家庭。教徒成员主要是美国人、埃塞俄比亚人、法国人、希腊人、塞尔维亚人和本地华人。为了加强同社会和其它教会的联系，香港正教会来港后不久便加入了香港基督教协进会。该教会首任都主教聂基道在这里生活了十余年，于2007年7月离任。在任期间，聂基道有时前往天主教的圣神修院神哲学院、圣公会和信义会的神学院，教授有关东正教会的神学和灵修知识。香港正教会的时任都主教是希腊人黎大略。除了香港本地，香港和东南亚正教区还包括印度、印度尼西亚、新加坡、菲律宾和中国台湾等国家和地区。目前，该教区共有神甫30名，教徒达2.5万人；第二个是俄罗斯东正教会。2004年，香港圣彼得圣保罗教区以“（莫斯科牧首区）圣彼得圣保罗教会”[2]的名义在香港正式注册。该教会设有网站，页面显示着“英、俄、汉”三种文字。主页面上有“香港”、“台湾”、“新闻”、“俄罗斯人在中国”、“东正教在中国”、“祈祷日程表”和“我们的计划”等栏目。但是，除了祈祷日程有中文以外，其余的栏目均没有中文内容。该教会目前约有20名教徒，绝大多数为生活在香港的俄罗斯人。教会把翻译和出版东正教文献看作一项重要的日常工作。2007年，（香港）圣彼得圣保罗教会协助出版了一部关于俄罗斯东正教苦行修士神学思想的汉语译著《俄罗斯精神巨匠长老西拉》[3]和一部东正教专业词典《俄汉东正教词汇词典》[4]；第三个是科普特正教会团体，它隶属于埃及亚历山大里阿东正教会。但是，这个教会组织很小，没有网站，也不印发中文祈祷材料。它只为生活在香港的中东地区东正教徒服务。

台湾东正教会隶属于香港和东南亚正教会，是该都主教区管辖下的一个教区。教会于2003年经台湾政府立案正式注册，名为“台湾基督正教会”[5]，在台湾基督正教会主持宗教圣事的是李亮神甫（希腊人）。2007年，台湾基督正教会加入到台湾基督教会合作协会（卫斯理公会）中。该教会有自己的网站，上面的中文材料十分丰富。网站主页面左侧设有“教义”、“三位一体”、“教会—圣事”、“救赎”、“心祷、默想、默观”、“神光—圣经”、“属灵、斋戒、祷告”、“死后的生活”、“与其它宗教的区别”、“节日”、“历史”、“教父学”、“圣经（神学、网上圣经）”、“艺术—圣像”、“教会建筑、祭司服”、“音乐”和“热闹话题”等文字栏目，右侧有“介绍东正教”、“希腊文圣经诵读”和“神学院课堂实录”等音视频材料栏目。这里的网络神学院定期开班，学习起来非常方便。教堂中的祈祷语是汉语，或者由翻译人员现场译成汉语。所以，教堂圣事很容易被华人教徒接受。网站上的视频材料显示，台湾基督正教会中有很多华人教徒。另外，读者还可以点击“希腊文圣经诵读”栏目收听希腊文圣经的音频材料。不过，目前这里的希腊语圣经还没有中译本，网上只列出了希腊语圣经目录的中译文名称，采用的是新教和合本译法。从整体上看，台湾基督正教会网站上的汉语东正教资料更适合于传教和教徒交流使用。

除了上述东正教中文网站，近年来还出现了一家由“正教会中华诸圣会” [6]（在美国注册的东正教组织）创办的“中国正教会”网站[7]。该网站的主页面设有“正教典籍”、“地方教会”、“正教教理”、“文献资料”、“政策法规”、“出版物及期刊”、“网页连接”、“教会历法”、“多媒体信息”、“最近更新”和“交流园地”等栏目。这是一个详细反映东正教在中国今昔生活全貌的网站，参加网站建设的有海外华人东正教徒，有上个世纪50年代初以前从中国移民美国和澳洲的俄罗斯东正教侨民及其后裔，也有中国东正教教民。他们把流传于民间和流散到国外的有关中国东正教的珍贵史料奉献出来，放在“地方教会”栏目中，供读者使用。俄罗斯东正教会也积极配合和支持“中国正教会”网站建设，教会人士把从俄罗斯各档案馆中找到的俄国东正教传教士的经文中译本[8]扫描出来，以图片的形式放在“正教典籍”和“正教教规”等栏目中，读者可以随时点击浏览。（莫斯科牧首区）香港圣彼得圣保罗教会与“正教会中华诸圣会”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双方在“中国正教会”网站建设上共同规划，资源共享。

勿庸讳言，俄国传教士用半文不白的汉语翻译出的正教典籍已经无法满足当代华人从事东正教圣事和神学研究的需要。华人地区的东正教会也充分意识到了这一点。近年来，香港正教会、台湾基督正教会以及澳洲和美国东正教会的华人教徒与神职人员在参照俄国传教士翻译成果的基础上，陆续将东正教会的各类祈祷文，如《日诵祈祷书》（2003）、《代圣体血礼仪》（2003）、《大斋期赞词》（2004年）和《圣金口若望事奉圣礼》（2003年）等，译成现代汉语并通过“中国正教会”网站的“正教教理”和“礼仪祈祷”栏目与读者见面。从不断更新的网络中译文材料来看，华人地区的东正教会为正教典籍的汉译工作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迄今为止，东正教会还没有一个《圣经》新旧约全书的中译本。为了帮助读者了解东正教《圣经》的内容，“中国正教会”网站在“正教典籍”栏目中列出了正教会旧约圣经（希腊语）、正教会新约圣经（希腊语）、思高《圣经》中文译本[9]和国语圣经和合本上帝版（1919）的中译本全文。此外，“正教典籍”栏目中还列有一张正教会、天主教思高版和新教和合版圣经全书目录的中译文对照表。该表对于分析基督教三大派别《圣经》的汉语译文特色很有帮助。

由于东正教会十分强调传统，因而在教会网络提供的汉语东正教资料（尤其是经文汉译本）中有些术语与汉语东正教研究者普遍使用的术语不大相同。例如，汉语东正教研究界常用的“耶稣基督”一词在“中国正教会”网站和“（莫斯科牧首区）香港圣彼得圣保罗教会”网站上则被按照俄国东正教传教士于19世纪60使用的译法写成“伊伊苏斯合利斯托斯”；《圣经》新约全书中的“马太福音”、“马可福音”、“路加福音”和“约翰福音”是汉语东正教研究界约定俗成的译法，但在“中国正教会”网站上被按照希腊文分别音译为“圣福音依玛特泰所传者”、“圣福音依马尔克所传者”、“圣福音依路喀所传者”和“圣福音依约安所传者”，等等。这一点需要汉语东正教网上资源的使用者予以留意。但是，东正教会的中文网站为我们提供了许多在纸质材料中寻找不到的信息，这些信息能够为我们从事东正教历史和文化研究提供史料依据。另外，这些网站刊载的教会人员的东正教研究成果对于汉语东正教学术界也具有一定的启发和借鉴意义。因此，应当重视华人地区东正教会网上的汉语资料库并把这份宝贵的资源充分运用到汉语东正教研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