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正教的傳統當中,教義與崇拜是不可分割的。崇拜就一定的意義而言,是對教義的見證,啟示事件的參考資料。所以,「教義本身當中,或就其本身而言,並非抽象的思想,而是上帝所啟示的拯救真理與真相,其用意在於帶領人與上帝合一。」根據東正教的理解,我們可以毫不猶豫地說,完整的神學思想可以在教會的崇拜裡找到。這就是為何「正統」一詞,在很多人的理解當中,並非正確的看法,而是正確的頌詠、正確的崇拜。正確的崇拜也包括正確的看法。
筆者所引用做為報告架構的三首詩歌分別是:晚禱詞中的集禱頌;第三連節;以及榮耀讚詞。
「誕神女啊,天父無限的道成了有限的形體,從您身上取得了肉體。而祂被 玷污的形象已恢復到古代的榮耀,充滿了神性的美。我們以言行表明我們的 救恩,並將它畫成聖像。」
「神聖本質無限的主啊,欣然地承受了肉體並且成為有限的形象;您再化身為肉體時,也採取了所有可分辨的特質。所以,我們描繪您的外在形象,並對它崇敬。如此,我們便得到提昇,能有您的愛,並且遵循使徒所傳下來的神聖傳統,我們能從您的聖像得到醫治的恩典。」
「從不虔誠進步到真實的信心,並且被知識的光啟發,讓我們合掌高唱,向上帝獻上感恩和讚美;讓我們真誠地崇敬畫在牆壁、木板或聖器上的基督聖像,拒絕異教徒褻瀆的教導。正如瓦西里所言,向聖像表達的敬意,會傳達到它所代表的原體。基督我們的上帝,藉著您純潔無暇的母親和所有聖徒的祈禱,我們祈求您,將您的大慈悲賜給我們。」
研究聖像的課題,我們就能輕易了解這整件事具有基督論的層面。使用聖像構成化身教義所不可或缺的一部份。主要的問題可以陳述如下:天父的化身基督,是受過割禮,還是未受過割禮的?聖像破壞者宣稱,身為神人的基督是沒有一定形象的,因為天人合一是不容許任何描繪祂的空間。根據聖像破壞者的神學理論,正如Hieria會議中所說明,聖像畫家繪製基督的聖像既不能表示祂抽離其神性的人性面,也不能同時表現化身的神性面及人性面。首先,他是Nestorius的跟隨者;再者,他把人性及神性混為一談,並且跟隨一性論者;更糟糕的是,他認為,沒有一定形體的神性,可以由人性來界定形體,而這當然是一種褻瀆。
雖然這些論述看來合理,聖像破壞者顯然難以了解聖像無法代表基督的一種或兩種性質。聖像是透過可見的形象來表現不可見的。大馬士革的聖約翰在回答聖像破壞者的反對時,做了以下明確的神學陳述:
我並非崇敬受造物超過造物主,而是崇敬化作了向我一樣的造物主,祂成為受造物,沒有屈辱和貶低,以便榮耀我的本質,並且能使我與上帝的性情有份[…]。因為肉體凡軀並未成上帝,但道成了肉身,並無改變,仍和原本相同。而同樣的,肉身成道,也無損本質,且更實在地與道合一。所以,我鼓起勇氣代表不可見的上帝,並非是把自己當做不可見的,而是因為祂為了我們承受了血肉之驅,而成為可見的。我代表的不是不可見的上帝,而是已有人見過的上帝的肉體。
除了反對聖像使用的主張外,吾人可看見,聖像反對者與聖像捍衛者之間的神學重大歧異。聖像反對者強調的是本質,而擁護者強調的是想像的實體,以化身的道做為基礎。聖Theodore the Studite簡單明確地說明了東正教的立場:「每個形象都是想像實體的形象,而非本質的形象。」由此觀之,聖像是歷史的圖像。所以,聖像的繪製者並非描繪某個天上超凡的不可見者之形象,而是描繪與化身這歷史事實有關的具體事件和人物。
聖像被認為是化身的恩賜,也被認為是思索神學理論的新可能性,這是以子的化身人物做為依據。在舊約時代,想表現上帝,是絕不可能的。在摩西律法當中,則嚴禁任何上帝的形象:「不可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做什麼形象彷彿上天、下地,和地底下、水中的百物。」(出埃及記20:4)當時的各種像,對於崇拜唯一的真上帝,構成了一種危險。大馬士革的聖約翰宣稱:
在以往的時期,無形無體的上帝絕對無法加以表現。但上帝既然已在肉身中顯 現,且生活在人間,我就能描繪上帝可見的一面。我崇敬的不是物體,而是那 為了我的緣故化成了受造物,屈尊紆貴活在肉體中,以及透過肉體做成我救 恩的造物者;而我不會停止「尊崇那使我得以藉之完成救恩的肉體。」
在基督裡,肉體被承擔和聖化。天國運作的奧秘促成了任何靈與肉之間二元性的絕對廢除。在基督的這個人物當中,我們能找到對於肉體的肯定,而此肉體成了天上能量與恩典的媒介。肉體在救恩的歷史上具有某種的禮拜儀式功能。
所以,從此一觀點來看,我們必須了解聖像反對者所提出的偶像崇拜指控。在希臘的異教信仰當中,偶像只是不存在的事物之圖像。如此一來,肉(物)體成了崇拜的對象。在新約當中,基督並非以廢除任何形象的負面方式來將人從偶像崇拜中解放出來,而是以正面的方式顯示自己,也就是父上帝的真正形象來達到此目的(林後/格後4:4;西/哥1:15;約/若14:9)。上帝之子在祂的神性當中,就是父的同體形象,而在人性當中,就是上帝的形象。祂在人性當中顯示出真人的形象。我們即使無法將基督當中的兩個本質分離,這一點也是不證自明的。這樣的分歧不是導致了聶思托里的教義,就是導致了一性論。實體想像和基督人物的事實確保了這兩個本質的結合,「沒有混淆、沒有改變、沒有分歧、沒有分離。」因此,再談論基督時,我們預想兩種本質的結合。
同樣的,當談論到基督時,我們將這種聖像的中合一視為理所當然;換言之,我們並不認為聖像的形象中,基督的人性形象是與其神性分離的,而是了解此形象代表無一定形象的上帝子的化身,祂承受了肉身,有了固定形象。
由於想像實體確保了兩種本質的合一及區別,基督的聖像也同樣向我們見證這種本質的合一,以及創造者與受造者之間的區別。為了顯示描繪基督形象的合理性,第七屆全教會議的神父明確地強調化為肉身的上帝的聖像的出現:
天主教在描繪基督人體形象的同時,並不將此形象從與其結合的神性當中分 離;而是將其視為與上帝相同,並且承認其完全與上帝合一,正如神學家格裡哥利所聲明。就像一個人畫人像時,他並非畫一個沒有靈魂的人,而是被畫的人有靈魂與他同在,所以,同樣的,再繪製主的聖像時,我們承認祂的肉體已具有神性,而且我們了解,祂的聖像只是顯示他原體的模仿而已。
聖像在聖經中也有合理的說明-上帝按照自已的形象造人。「按照上帝的形象」造人(創世記1:26-7),清楚地顯示出上帝與人的形象有某種相似之處。希臘的神父從參與神性之美的觀點來理解此事。由此觀之,人按照形象創造的事實意味著,上帝使人性能參與每一種良善。上帝本身的性質是絕對的善和美。所以,上帝再按照自己的形象造人時,就把祂的良善傳給了人,而這種良善被解釋為自由、正義、愛和不死。換言之,人被上帝創造成反映其神性之美的一面鏡子。不證自明的是,上帝的原體與人的形象之間,有一項基本的差異:後者是被造的,而前者並非是被造的。也值得注意的是,人按照上帝的形象被創造,是一種動態的事工。人應該從像上帝的形象有所發揮;形象的賜與並非靜態的性質;它是個人成聖歷史的開端。但上帝的形象做為被創造的事實,仍是由可變化性來體現特質。人可以拒絕遵循那條引導從形象到相像的道路。事實上,這也是實際發生的情況:人因自由意志而墮落。原罪被理解為神性形象的黯淡與模糊。Nyssa的聖格裡哥利表示,人把自己的形象改變成面具。
藉著上帝的化身,人才能恢復古代的榮耀。在基督當中,實現了第二次的造人;上帝隱藏和模糊的形象重新被描繪。從形象到相像的道路再次為人而開啟。上帝子成為人的事實,使人本身能藉由恩典成為上帝。第七屆全教會議在比較第一次創造與第二次創造時指出,由上帝的化身所實現的第二次造人,「是更與上帝相似,因此在創造成為比創造更好的事;且此項恩賜是永恆的。」
這種「不能讓與的恩賜」再次地使人與神性的美交通。人再次地在自由且有意識的情況下被賦予成為神性繼承者。透過教會的洗禮,人能找到真實的自我。當然,人發生這種轉換的所在地是教會。換言之,教會提供一種醫治,使人反璞歸真。因此,人在教會中參與了上帝的生活,本上帝就成了聖像。Photice的聖 Diadochus指出,人再教會當中透過內再的行為和聖靈的恩典,被賦予「將上帝的形象化成自己的形象」的可能性。
人的聖像層面明確地顯示於東正教生活的許多面向中。在每次的聖餐儀式和公開的崇拜行為當中,祭司把香拿給每個信徒,其方式就和把香獻給聖像一樣。在神聖的聖餐儀式當中,像賜與生命的三位一體獻唱三聖詩歌的信徒被視為基路伯的形象。他們在聖像的圍繞下,他們像基督獻上祂本身所賜與的,而這種奉獻是完全且為了所有人的。所以,聖餐儀式就是神國奧秘的活圖像。帖撒羅尼迦的聖 Symeon表示,即使教會建築物也是教會的整體形象,代表著地上、天上和諸天以外的事物。教堂的前廳代表地球,中殿代表樂園或天堂,而內殿則代表高過諸天的事物。此外,教會本身是神聖三位一體的聖像。人以教會的體制交通,就是天人交通的形象。
基於前面所述,無人可輕易了解,使用聖像具有深刻的神學意義。更清楚地說,聖像本身就是神學、有關上帝的話語、觀念和形象。描繪聖像需要對於人類的整個歷史進行視覺的表現。人按照上帝的形象創造、在基督當中重生、他的轉變和最終的榮耀,就某方面而言,都表現在「基督、純潔聖母和聖徒的聖向上,無論是畫在牆壁、木板或聖器上。」
大馬士革的聖 約翰在他的De Imaginbius Oratio I提醒我們,聖大瓦西里對成文和不成文教義之間的區別,並且強調他的結論,即兩者皆有同等的虔誠力量。當他談到「不成文的傳統」時,本身也遵循相同的路線,強調「傳給我們的宗教儀式不只透過文字,也透過不成文的傳統。」
在這樣的情境下,我們必須看看聖像在教會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我們已說過,透過上帝子的化身,人成為新的創造物,藉由聖靈的恩典和內在的行動(inner action)使自己成為聖像。我們也已指出,聖像是另一種方式的傳道。在最後的分析裡,這意味著教會的人有兩種可能性:第一是成為上帝的形象,進而恢復到像上帝一樣;第二是向他的同胞宣告這項恩賜,為了達此目的,不只透過言語,也藉由視覺的形象。
聖像是畫成圖畫的文字;它們描述的是救恩的歷史,並藉由具體的人物加以顯明。在東正教當中,聖像一直被認為是可見的福音,做為上帝的化身所賜與的偉大事務的見證。860年的宗教會議當中宣佈,「所有以音節寫成的言語,也是以顏色來宣達的。」由此觀之,聖像和經文是透過內在關係聯繫;這兩者並存並且宣揚相同的真理。文字與視覺影像互補協調。大馬士革的聖 約翰表示,經文是一種聖像。而聖像,從另一個觀點來看,也是聖經。筆者要再回到他的這種構思:
就像我們透過聖經聆聽基督的話語並且聖化一樣,我們同樣透過圖畫的聖像看 見基督的人體外型、祂的奇蹟和受難;並且也被聖化且完全得到保證,充滿喜 悅,並被宣佈是蒙福的;而我們盡可能尊敬、尊崇和敬重祂的人體形象。因為 我們只能藉由物質達到靈性上的提昇,因為我們被創造成具有身體和靈魂兩個 層面;且因為我們的靈魂並非赤裸,而是以惟幕覆蓋;所以我們以肉耳聽話語 ,並且思考靈性的事物;透過身體的視覺,我們進入靈性的世界。
經文的聖像層面與聖像的經文層面與東正教的神學絕對相符,尤其是有關上帝的啟示與知識的教導。同樣的,聖像本身並非獨立的物體,而是指引我們認識真理。由此觀之,經文和聖像都具有引見和教育的功能。兩者都呈現歷史事件或歷史人物。兩者都闡明救恩,先是透過文字,再者透過繪圖。兩者都表達啟示,雖然啟示本身超越文字和圖像。值得一提的是,君士坦丁堡大主教(806-15)Nicephorus聖像雖然是比較「塵世的經文」,但卻有強大的影響力,特別是對不懂經文的人而言。事實上,我們在聽聞言語時,會遺漏的東西,卻往往不會在我們看聖像時遺漏。第七屆全教會議的神父談論到「經文異象」和「圖像式資料」是兩個我們能體會超感官真相的象徵性方式。
然而,聖經和聖像的引見和說明特性需要更進一步的分類。我們所謂的經文和聖像是象徵性(即symbolic一字的原始希臘文意義)的方式,意思是說,兩者的功能有限,因上帝本身和經驗的奧秘、變形後的基督的榮耀,以及保羅所聽到的無法說出的言語,都是被顯示的真相,無法與創造出的言語表達和傳達。新神學家聖 Symeon引用林後/格後12:3-4(「我認得這人[或在身內,或在身外,我都不知道;只有上帝知道]。他被提到樂園裡,聽見隱密的言語,是人不可說的。」),並且表示:
「不可說的言語」是神秘且真正無法表達未知知識,與異象和超高的子與上帝的道之榮耀及神性有關,超越了智慧及知識。這種上帝的榮耀的顯示(即Symeon所謂的以無法理解的方法對於無法理解的事之理解),係由聖靈的啟發賜給聖徒。
所以,聖徒透過神性的啟發,聽見不可說的言語,這種言語超越了任何聽覺;他們具有一種超越每個異象的異象。聖 Symeon指出,已被啟發的人和看見上帝的異象的 人,會有一種新的感官,那就是五種感官的統一,並且在同時超越每種感官。基於 這一點,要了解到有關上帝的經文即圖像知識會導致關於上帝的超智能和超感官知識, 是有可能的。這樣的知識包含在聖經裡且表現在聖像上(因為每種聖像都顯明隱藏的事),但卻又高過任何在聖經或聖像當中有關上帝的表達和解釋。
我們現在必須探討有關聖像崇 敬的這個細密問題。這就是長期以來對於聖像崇敬抱持正反意見的兩派之間所存在 的問題;它也是造成西方基督教世界許多誤解的原因。一個典型的例子是英國國教 的教條第二十二條,其中對崇拜和敬禮圖像加以譴責。由於這些的誤解主要導因於 翻譯上的困難,所以應對所使用的語詞加以澄清。基本上,這兩個字是用希臘文aspasmos和proskynesis。前者可譯為「致意」,後者可譯為「敬重」。這兩個名詞都包含在第七屆全教會議中,而即使敬重也被定義為「推崇的敬重」(timetike proskynesis):
我們鄭重宣佈,所有令人敬重的聖像應擺設於令人敬重且賜與生命的十字架旁;這些聖像以油彩、鑲嵌和其他適當的材料應裝飾於神聖教堂的聖器和祭袍、牆壁和木板上,以及家中和路旁:聖像包括我們的主上帝和救主耶穌基督、我們無瑕的聖母馬利亞,以及可敬的天使和所有神聖和虔誠的人。只要他們能更常地透過圖像的呈現被看見,看見的人就更能記起和渴望這些人物的原體,並且想和他們致意和推崇敬重:這並不是真正的崇拜-這種崇拜在我們的信仰中,是歸給上帝的。
雖然的會議的定義非常明確且排除任何類型的latreia,對於聖像的實際崇拜都被認為是東正教在做的事情。顯然這是因為希臘文的proskynesis(敬重)在拉丁文版本的會議法案中被翻譯成adoratio。著名的LibriCarolini使用了此翻譯並且基於政治原因,拒絕了754年的反聖像崇拜會議和787年的尼西亞第二次會議。尼西亞第二次會議在Caroline Books被形容為inep1ssimae Synodi。值得提出的是,接受了NicaeaII的Thoma Aquinas談的是「相對的敬禮」。希臘人基於這些理由,便藉機在1450年在聖Sophia所舉行的宗教會議上指控拉丁人搞偶像崇拜。
無論情況如何,且即使有誤解,東正教的神學向來都明確聲明,對於聖像的敬重具 有一種相對的性質。第七屆全教會議的神父經常重申:「基督徒尊敬一位以三位一體 受到讚美的上帝,而他們只崇拜祂。」所以,他們在對待聖像方面,「是相對地敬重,但不會視為上帝崇拜。」
「原體」和「形象」的柏拉圖式概念,在反對聖像的爭議中被大量使用。針對反對 聖像者將形象與原體混為一談,聖像的捍衛者提出了聖像與神聖原體之間的區別。 聖像提醒我們原體,並且提振我們,與其接近。它們本身並非真實,但其價值來自 於它們所代表的真實。聖像象徵上帝在歷史上不可見的顯跡。它們導引我們看見新的 歷史,看見包括過去、現在和未來的上帝的國度。它們是進入另一個宇宙的入口,會在末了的時期被顯示出來。
我們這裡所談的聖像及原體,並非意味著上帝格人物之間的關係也是類似的。只有子 是父的「自然且絕對相同的形象」,而只有聖靈是父的「自然且絕對相同的形象」。 上帝的其他形象不同於其原體,因此並非偶像。雖然聖像不同於其原體,但兩者之間卻有密切關連。君士坦丁堡的Stephanus執事在他的VitaSancti Stephani Junooris當 中指出,「聖像是開啟我們心靈的一扇門,是按照上帝的樣子製作,與其原體的內在相像。」而大馬士革的聖約翰在談到聖像時強調,當聖徒在世時,受到聖靈的引導。 他們長眠時,聖靈的恩典與他們的身體和靈魂同在,停留在他們的墓中、他們的雕 像和聖像裡。所以,聖徒的聖像就象徵他的神聖。如此一來,當我們向它致敬時, 並非是向一片木板或一面牆或一個器皿致敬,而是向一個具體人物的神聖性致敬。 當我們在崇敬聖徒時,就是在榮耀和崇敬那位賜與美樣良善且美好恩賜的上帝。總是 會有一種神學上的類比,一種以基督論為中心的關係。「我們將基督的聖像描繪為王 與主,從不將祂與祂的軍隊分離。聖徒就是基督的軍隊。我將基督的聖像當做基督的化身般敬重;將誕神女的[聖像]當做上帝子母親來敬重;將聖徒的的[聖像]當做上帝的朋友來敬重。」
這種對聖像所表達的敬意可回溯到我們的原體、上帝子的化身,並且透過祂和在祂裡面,回溯到同體且不可分割的三位一體。君士坦丁堡大主教Germanus的話,在這 個環節上很重要:「當一個有學問的人看著聖徒的聖像時,祂說:『榮耀歸上帝,並說 出那位聖徒的名字』,這樣就能使基督完全的神聖的名能在可見與不可見的事物當中被榮耀。」
顯然,當我們談到聖像時,就觸及了東正教靈性這個非常基本的主題。君士坦丁堡的Germanus在談論到聖像時,再度引用金口約翰的話。他堅稱,聖像這整 個問題充滿了奉獻。東正教的傳統當中普遍同意聖像是神聖力量的備忘錄,而且還 是接受醫治與恩典的媒介。我們已指出,聖徒的神聖並不只是過去的現象,而是藉 由恩典,不斷存在於聖像中,「不會離開」。所以,聖像是成聖的管道,心靈與身體的治療方法,以及世界最後轉變的序曲。
為了了解聖像的醫治和魅力層面,我們應記住關於此事的已經被指出的部分。由於 人是靈魂與身體構成的,只有透過物質,才能接觸到靈性的世界。所以聖物具有崇 拜儀式的功能;它不是基督降世的某種必要條件-需要聖物的持續聖化,也是整個教會生活的必要條件。大馬士革的聖 約翰指出:「我會不停止尊敬聖物,因為它充 滿上帝的大能與恩典。」在上帝的顯靈當中,聖物是被採用的;它被恢復且受到尊崇。
木十字架、山、骷髏地、賜與生命的石頭、新墳墓(我們復活的源頭)、聖經、我們 領受生命的糧的聖桌,甚至是基督的身體和血本身,都是聖物。聖像就像這些東西和其它許多東西一樣,是恩典藉以傳達的物體。
醫治的恩典透過物體賜與,在教會當中,是一項普遍的傳統,並且也有聖經內容做 為依據。其中,基督和祂的門徒進行了許多神奇的醫治。例如,我們可以想起的是 那個患有血漏病十二年的婦人,只是摸了基督的衣服,就被醫治了(太/瑪5:25-34)。Germanus大主教也提醒我們徒/宗中的幾個故事:彼得的影子(徒/宗5:15-16)、保羅的手巾和圍裙(徒/宗19:11-12),也都是醫治的媒介。並不是每個影子或每條手巾都是,只有彼得的影子和保羅的手巾才是。同樣的,並非 每個聖像都有神奇的力量,只有某些才有。因為醫治的恩典並非自動提供;它是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做為上帝的恩典所賜與的。
顯然,聖像不是裝飾用品,而是崇拜的物品。這意味著聖像不能與崇拜的會眾分離。 會眾將它提升為接受聖化及醫治恩典的方法。聖像在教會中,變成了一種靈性與身 體治療的方法,就像聖經再教會中成為上帝的話語一樣,「活潑,有功效,比一切兩刃 的劍更快。」在教會之外,聖像只是一種宗教的圖像,就像聖經是一本以「七個封印封住的書」一樣。
由於福音超越了世界的標準,聖像也是如此。福音就是要廢除人的智慧。宣講十字架的道理被世人認為是愚拙的(歌林多前書1:18)。但這種愚拙卻是要讓按著肉體的智慧都滅亡(歌林多前書1:26)。
就像口傳的福音一樣,聖像是視覺的福音,對是人而言是愚拙和醜陋的。因為世人已慣於看見表象,而聖像卻使我們能看見已被榮耀且轉變的事情的真相。